我一直不太敢寫老死，對我來說這對就像是永遠都不會逝去一樣，會一直好好的生活著
我吃到現在真的沒哪對CP能讓我產這麼多糧www
OOC有、渣文筆有、爛尾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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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道清冽的北風吹來，拭去了山頭上僅剩的楓紅，抹去了所剩無幾的生機。
水氣在空氣中逐漸凝聚，因過冷的溫度而凍結，最後化為冰晶落下，替整個世界覆上一層皚皚冬雪。
拂去屋簷上的積雪，那名青年一聲不吭，墨黑色的翅膀完美收攏在身後，隨著他的舉止而微微晃動著。
儘管天氣嚴寒，對那只大妖怪來說溫度一向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，畢竟只要運起體內妖力便能常保溫暖，就算不穿著棉襖也不是問題。
拍拍身上殘餘的雪花，六角冰晶飛落至長廊地板，融化成斑斑水珠。
腳步在房間前停下，大天狗遲疑了會，終究還是開門踏進了房間，將一切寒意隔絕在拉門外。
橙紅色的羽毛懸掛在房間裡，溫暖了冰冷的空氣，大天狗抖了抖身子，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間中央的褥前跪坐下來，往自己手心哈了幾口氣後才握住床上人的手。
細微的動作自掌中傳來，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，暗紅色的眸子看向大天狗。
「……你回來了啊。」他如此說道，聲音沙啞。
「嗯，吾回來了。」大天狗僅僅是牽起微笑，又更靠近了對方，「博雅。」
名為博雅的男性扯動唇角，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無法抹滅的痕跡，歲月帶走他的青春年華，最終蛻變成垂髫老者。
儘管早已成為了老人，線條分明的臉頰仍然能依稀看出當年的俊俏，長期鍛鍊的身體也讓他看起來不致於滿布皺紋。
「咳、咳……」
扶著想起身的博雅，大天狗隨手從旁邊抽過外褂披在對方身上，同時也展開自己一邊的翅膀，小心地從後面護住對方。
「……雪還在下嗎？」待咳嗽漸緩，博雅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，紅色的眸子看向身側的大妖。
「嗯，還在下。」
大天狗輕聲說道，伸手將散落的髮絲順回博雅肩頭，曾經烏黑的青絲如今染上了霜白，也不似以前那麼亮麗。
「我想看看。」
「天氣冷，你身體不好。」大天狗淡淡地道，然而博雅按住了他的手，暗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。
幾分鐘後，大天狗投降了。
「會冷要告訴吾。」
大妖說道，起身將門拉開，寒冷的氣息自簷外拂入，在房間裡繞了幾圈後消融在鳳凰火的溫暖羽毛中，大天狗稍微將羽毛扯低一些，方便其散發的暖意能照拂到博雅。
「雪景很漂亮呢。」
源博雅慢慢地說，望著外邊雪花紛飛，滿山滿園皆是雪色。
「不過比起冬雪，我還是比較喜歡櫻花。」
像是回憶起過去般，博雅瞇起了眼睛，嘴角掛著止不住的笑意。
「畢竟我們是在櫻花盛開之時相遇的啊。」
想起那時候的場景，源博雅忍不住輕笑出聲，大天狗只靜靜坐在他身側，唇邊噙著淺淺的笑。
「是啊，吾到現在還記得你當初那覆幼稚的模樣呢。」
「什麼幼稚，那叫稚子，再說我當年也不過七八歲而已。」
「是、是，七八歲的皇族孩子在這座山頭迷了路，哭得亂七八糟的。」
「我才沒哭呢。」
「明明就有，可別小看妖怪的記憶力啊，博雅。」
「你的時間那麼長，哪能記得那麼多事情呢？」
大天狗沉默了下來。
察覺到自己說錯話的博雅也噤了聲，視線膠著在屋外的銀白景色中，不敢看向大天狗。
過了好半晌，大天狗才悠悠出聲。
「……吾真希望，自己也是人類。」
「……為什麼？」
那只大妖轉過頭，藍色的眸映著博雅的身影。
「那樣便能與你一同死去、一同轉世，在三途川的路上能陪伴你，不讓你孤單。」
「說的那麼簡單，你乾脆把我變成妖怪好了。」博雅笑了起來，握住了大天狗的手，「讓我擁有跟你一樣長的生命，這樣就不會讓你在沒有我的時間裡獨自哭泣。」
「吾才不會哭呢，博雅。」
「喔？我怎麼記得以前你常常哭呢？在床上的時候────」
「源博雅！」
大天狗伸手捏住了博雅的臉頰，對方難得的大笑起來，接著又開始咳嗽。
「唉呀唉呀，人真的老了啊。」好不容易平順好呼吸，源博雅深深的吐了口氣，紅色的眼睛輕瞇。
「你覺得，我能捱過這個冬天嗎？」
「別說傻話。」大天狗打斷了博雅的話，握緊了彼此交握的掌心，「你還能捱很久的，博雅。」
「是麼？」
源博雅呵呵地笑了，接著他抬起手，將身邊的大妖怪輕攬進懷裡，下顎靠上對方的頭頂。
「若是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。」博雅輕聲道，大天狗並未回答，只是閉上了眼睛，聽著對方胸腔裡鼓動的心跳。
博雅是在冬季的盡頭去世的。
那兩名鬼使兄弟一同出現在宅院裡，神色有些哀戚。
而大天狗什麼都沒做，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對兄弟，接著又看向了床上掙扎喘息的博雅。
「……時間到了，是麼？」大天狗輕聲問道，鬼使白點了點頭，幽幽鬼火在他周圍環繞。
「……可以再給吾一點點時間嗎？」
他看向了那對兄弟，鬼使黑猶豫了下後，拉著鬼使白走出了房間，順手將門給帶上。
將視線移回床上呈現彌留狀態的博雅，大天狗伸出了手，輕輕撫著對方蒼老的面容。
「……博雅啊，結果你還是看不到櫻花呢。」
「說好了要去看明年的春櫻，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呢。」
「吾總覺得時間還不夠啊。」
躺在床上的老者慢慢睜開了一條細縫，微微彎起的眼角似是笑著，呼吸漸弱。
他囁嚅著聽不懂的話語，像是要大天狗湊近一樣，而大天狗彎下了腰，將耳朵靠近了博雅的臉。
「────」
簡單的幾個字，簡短的話語，包容了無盡的感謝、無盡的愛情。
初識時的記憶、中間曲折的感情，對妖怪來說，人類的生命不過是短短一瞬，卻像櫻花那般美麗綻放，無法抹滅。
當大天狗意識過來時，自己臉上早已淌滿淚痕，半句話都說不出口。
「……博雅……」
他沙啞出聲，握緊了對方有些瘦弱的手掌。
「……謝謝你……」
謝謝你。
願意用一生的時間愛吾。
與你在一起的時間，已足夠讓吾用一生去思念。
顫巍巍的手指撫上大天狗的臉頰，像是要幫他擦掉眼淚一樣，大天狗抹掉了臉上的淚跡，輕輕扯出笑容。
那是除了博雅以外，不會再出現第二次的燦爛笑容。
怦怦的鼓動漸趨緩慢，生命的氣息逐漸逝去，那最後一口氣吐出以後，博雅便不再睜開眼睛，胸腔間的跳動也停止了。
「……大蠢貨……」大天狗輕聲說道，將臉埋進對方頸窩，「……吾也愛你啊……」
三途川水漫漫，接載亡者的輕舟泛過，畫起道道漣漪。
那清澈而毫無汙濁的靈魂化為青年的身影，踏上了小舟。
他依然穿著熟悉的衣服，佩著鎧甲，黑中混紅的馬尾被束在腦後，一如當年年輕氣盛的模樣。
三途川側彼岸花開，紅豔豔的彼岸花映著那青年的眸子更加深沉了些，隨著川水而慢慢向前駛去。
繚繞笛聲自此岸響起，溫柔婉轉，含進無數思念、無盡愛意。
那名青年循聲望去，看著那立在岸側、身著一身月白狩衣的青年背倚櫻樹，悠悠奏著笛。
櫻色花瓣隨風飛進小舟，落在青年伸出的掌心上。
而他僅僅是笑了，紅色的眼睛瞇了起來，就像他常做的那樣。
岸邊的青年睜開了眼，藍色的眸子泛著暖意，笛音未歇。
櫻花離離蔚蔚，深深映入了兩人眼底，扁舟輕泛，落了船後一波想念與再會。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