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怠惰(O)
是說在碼文時，我一直想著墨斗，然後才想到不對墨斗是木匠在用的www
平安時代的裁縫資料蠻少的，一直找不到該用什麼合適的名稱去稱呼當時的裁縫師，最後勉強找到了吳服師((
工具上也找不太到哪，找著找著都開始覺得自己怎麼不是生於日本呢www
用具超難找呀www
OOC有、渣文筆有、爛尾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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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時節甫入初秋，但夏季的尾巴仍未散去，白日依舊炎熱，唯有在太陽即將落入山稜時才能感受到一絲淡淡的涼意。
屋簷下茶盞輕晃，淡雅的茶香順起繚繞上廊柱，最後飄散在略帶熱意的空氣裡。
庭院小妖們互相嬉戲打鬧，一切看起來是那麼歡快宜人。
若是能無視某個毫無形象、大喇喇躺在地上的青年，那麼就更棒了。
「……博雅，你就不能坐好嗎？」放下手中的杯子，大天狗嘆了口氣，視線轉向身側幾乎快要爛成一攤泥的武士青年，「虧你還出身皇室。」
「哈啊？可是很熱耶，再說這跟出身有什麼關係呀？」
源博雅呈現大字形的躺在木造長廊邊，就算身上穿著最薄的家居和服，空氣仍然又濕又悶。
「倒是你，成天穿著那件白色狩衣不熱嗎？」
博雅挑起眉，大天狗一年到頭都穿著同一件款式的衣服，不說別人還會以為他虐待人……不對，是妖，不給買新衣服呢。
「吾又不會熱。」瞥了武士青年一眼，大天狗慢悠悠的啜著茶，「你要是看膩了，吾也可以換上先前長老贈與的成年禮服。」
那是以前大天狗回去愛宕山參加成年禮時、同族長老送的，樣式與他現在穿的白色狩衣差不了多少，只是替換成了滾有金邊的深藍色布料。
這還不打緊，最讓博雅受不了的是那個面具，看了就熱，偏偏大天狗穿衣服有個習慣，就是非得將一套衣服所有裝飾都配備上才行，這也意味著要是讓大天狗穿那套成年服，就得看對方戴那頂面具。
「算了算了，你還是穿現在這套就好了。」擺擺手，源博雅一秒放棄讓對方換件衣服的想法，反倒是大天狗癟了癟嘴。
「吾覺得那套衣服挺好看的啊。」
「是挺好看的。」
不要加面具就更好看了。
思索了下，源博雅一骨碌從廊上爬了起來，接著伸手捉住了大天狗的手。
「我帶你去買新的衣服吧。」
「……什麼？」
大天狗一時反應不過來，這傢伙是腦子被熱壞了嗎？沒頭沒腦的在說些什麼。
「剛好這幾天源家專用的吳服師會過來，就順道做幾件衣服給你吧。」
「吾又不需要。」
「就當作是我給你的禮物嘛。」
「又沒發生什麼事，為什麼要送吾禮物？」
這番話堵的博雅啞口無言，他支支吾吾的半晌後，終於勉強擠出了一個理由。
「呃……就當作是……成年，對，之前欠你的成年禮物！」
聞言，大天狗先是愣了愣，接著嘴角泛起弧度。
「……隨你高興。」
什麼成年禮物，他成年時博雅還沒出生呢。
總歸來說畢竟還是皇族分支，源宅的佔地範圍自然不再話下，其中裝飾的擺設雖然低調卻也奢華，足以表示其顯赫。
對於源氏少爺難得回家一趟，家裡的傭人愣了愣，接著開始手忙腳亂的打理房間，雖然博雅並不打算留著過夜，不過隱匿起自己行跡的大天狗扯了扯他的衣服。
「多留幾晚倒是無妨，你的家人應該也很久沒看到你了吧。」
沉默了片刻後，博雅還是點了點頭，讓人去準備房間。
「不用準備吾的，量完尺寸後吾就回寮裡去。」
「那怎麼可以？」拉住大天狗，源博雅滿臉認真，「再怎麼樣你也算是客人，就留下來住一晚吧？」
「特意讓人準備一間空的房間不是會更讓人起疑嗎？」
「這……不行，那、那你跟我睡一間房間不就可以了！」
「……啊？」
「呃，不是，那個……」
看著面前因說錯而手足無措的青年，大天狗嘆了口氣，「隨便你吧。」
被請來的吳服師據說替源家工作許久，手藝高超之外，綢緞的質量也是上等，承傳已傳三代，目前第四代當家尚在見習中，因此由第三代當家前來替源家製衣。
雖然已是黃髮老人，不過第三代當家手腳還是十分利索，眼睛也很好，幾乎看不出衰老。
「今日要製衣的是博雅大人嗎？」
「是的……嗯，還有另一位也想請您替他做件衣服。」
「喔？這還真是稀奇呢。」老人笑了起來，「那麼請問另一位要製衣的大人是？」
「他比較特別一點……請跟我來。」
畢竟是大妖怪，就算大天狗能夠將自己的翅膀隱藏起來，平白無故多出個人還是不妥。
領著老人，博雅拉開了藏匿大天狗的房間門，將對方帶了進去。
「好慢，博雅。」
大天狗抬起頭，映入眼便是博雅與吳服師，他朝著吳服師微微點了點頭，神色淡漠。
「這位便是另一位大人了是吧？」
「是的。」
看著老人，大天狗頓了頓，接著微微蹙起眉。
「沒關係嗎？可是會嚇著的喔。」
「沒關係的。」
看了看眼前的老者，再看看博雅，大天狗露出了有點無奈的表情，解除了藏匿翅膀的法術。
「喔喔……」
驚呼溢出，寬大的黑翼敞開，墨羽紛飛，襯出了大妖清秀的面容，深深刻入了老人棕色的眸子裡。
「那是我一生中，看過最美麗的景色。」
年老的吳服師在走到生命盡頭時，曾經這麼說。
「就像是用燒紅的鐵烙在腦海裡一樣，永遠忘不了。」
望著面前愣了好半晌都沒說話的吳服師，大天狗暗了暗藍色眸子，黑色翅膀完美收攏在身後。
過了幾分鐘後，老人才回過神來，眸底那股訝異已然褪去，換上了一派淡然。
「是這位妖怪大人要做的衣服對吧？」
「對。」
吳服師笑了起來。
「那麼，得勞煩妖怪大人將翅膀展開了哪。」
精心丈量，細心刻劃，老人以極為迅捷的速度衡量尺寸，連背後翅膀的位子也不馬虎。那雙棕色的眼睛異常認真，大天狗沉默地看著對方動作，直到老人打開了自己帶來的箱子才收回一直敞開的翅膀。
「這兒有些布料板子，妖怪大人可以選選自己喜歡的顏色花紋。」
「吾喜歡的麼……」
湊了過去，對於能自己選擇衣服顏色，大天狗似乎挺感興趣的。
「這似乎不錯，博雅你說呢？」
「哪個？」
一看見大天狗選的顏色，源博雅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，換得大妖不滿的迷你風襲。
「你怎麼就喜歡那花花綠綠的顏色呢？」
「是你不懂吾的品味。」
哼了哼，大天狗別開臉，繼續挑選著自己喜歡的布料。
吳服師只暗暗忍俊，笑岑岑的給大天狗提點建議。
送走了年邁的吳服師後，博雅鬆了口氣，轉頭看向自己身後似乎有點期待的大天狗。
儘管對方仍舊滿臉冷淡，那雙黑色翅膀卻微微拍動著，像是很期待衣服快點做好一般。
「衣服沒那麼快做好，大抵上還需要個幾天時間啊。」
「吾才沒期待。」
「是、是，沒有。」
笑著安撫對方，源博雅倒是挺期待大妖穿上新衣服的那天。
衣服製作的速度比想像中還要快一些，雖然有點擔心年老的吳服師是否太過操勞，不過一看見對方可以稱得上是神采奕奕、甚至還有點興奮的模樣時，博雅便覺得自己擔心太多了。
再怎麼說也是給妖怪做衣服，要換作是普通人早就嚇死了，該說真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老者嗎……
「這裡是做好的衣服，還請妖怪大人試穿，不合身的地方再行修改。」
將衣服推向兩人，吳服師笑吟吟地道。
「你先去換吧，大天狗。」
示意大妖先行去更換衣物，大天狗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，抱著衣服閃到了另外一間房間去。
「換個衣服幹麼還要去別的房間啊？」看著對方的動作，博雅倒有些納悶。
「會不介意如此小事的，估計也只有博雅大人哪。」
幾分鐘後，大天狗先是探出了頭，接著露出了有些彆扭的表情，示意博雅進來。
「喔，你……咳，你換好啦？」
用力忍住笑的博雅踏進房間，大天狗的選擇倒是沒變，仍舊是那匹繡有暗紋的青碧色布料，原本懸於腰間的天狗面具被取了下來，袴則換成了偏紫的暗紅色。
「完全就是你喜歡的風格啊……」源博雅讚嘆著，他走上前替大妖拉好領子與袖擺，接著歪了歪頭。
「該怎麼說呢，有那麼一點的違和感……」
「面貌的關係吧。」
大天狗淡淡地道，接著他抬起手，淡金色的髮絲自頭頂開始染上墨黑，身後的翼也像是為了突出衣服似的褪為白色，泛著淺淺的金色光芒。
「原來妖怪可以自由變換外貌嗎？」
「這是理所當然的吧？」挑起眉，大天狗對於博雅驚訝的模樣似乎覺得有些玩味，「不然那些妖怪是怎麼化作美人引誘人類男性的呢？」
「這麼說似乎也是……」
看著面前的大妖怪，僅僅是變換了髮色便與平日有所不同，甚至看著有些妖艷。
抬頭望著自己的眸子清澈晶亮，黑色的頭髮散在臉側，比以往的鉑金更能襯出皮膚的白皙，源博雅伸出手將對方垂落的髮鬢塞到了耳後，接著低下了頭，親吻那對柔軟的唇。
淡淡的果香自對方唇齒間飄來，博雅有些依戀不捨地輕輕摩娑，舌頭撬開了齒關探入。
親吻延綿了許久，直到源博雅像是親夠一般鬆開了大妖，露出滿足的笑容。
而大天狗則被親到腦袋暈呼呼地，好半刻都說不出話來。
「……你是、故意的嗎？」大妖輕聲說道，聲音還有些軟膩。
「誰讓你看起來那麼誘人呢，親愛的妖、怪、大、人。」
源博雅低聲說道，刻意在句末幾個字加上重音，滿意地看著面前大妖紅了耳根。
「衣服還合身嗎？」吳服師的嗓音驀地自博雅背後冒出，不只是源博雅，就連大天狗都不免嚇了一跳。
「……十分合身，您的手藝很好。」
稍微穩了穩心神，大妖輕聲說道，一向冰冷的面容稍稍融化了幾分，這在博雅看來倒是新奇。
「……唉呀……顧著拿妖怪大人的衣服，倒是將博雅大人的給忘了……請稍待一會，小的立刻去取。」
「喔？也有我的衣服嗎？」博雅看起來倒有點訝異，不過請來吳服師本就是為了給家裡人添衣，自然也會替博雅做幾件。
「當然有的。」老人笑了笑，他朝著大天狗眨了眨眼睛，接著身影消失在兩人視線內。
「真好奇會是什麼樣的衣服呢。」
瞥了面前滿臉興奮的博雅一眼，大天狗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視線，唇角微微上揚。
等到博雅換好衣服出來時，那道彎於嘴角的弧度更顯上升。
「……我說啊，選布的……」看著身上的衣服，源博雅實在不曉得是該笑還是該哭，「不會是大天狗吧？」
「吾覺得挺好看的。」仰起下顎，大天狗一副十足滿意的模樣。
「挺好看的啊。」
吳服師像是故意似的，笑吟吟地附和著大天狗，
同樣是青碧色的衣套上了黑色的褂，白色的袴擺紋上綠竹葉，頸子上的領巾也繡了淺灰色的花紋，乍看之下倒與某只妖怪的衣服相仿。
「不喜歡嗎？」
源博雅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，但他總覺得大妖那雙藍色的眸底泛著淡淡的失望。
「……喜歡。」
他怎麼就這麼拒絕不了對方呢！
「喜歡就好。」
大天狗又恢復成原先那副平淡的模樣，只是眼底帶著笑意。
可能還有一絲戲謔。
「下次就穿這樣去參加祭典吧。」拉拉身上的衣服，大天狗顯得很開心，背後的月白色翅膀微微拍著，落下幾根白色的羽毛。
「啊？」
「不能麼？」
「……可以，你說的都好。」
唉……
年邁的吳服師倒是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。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