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夜

【博狗】1017段子

上回看了 @口罩君  太太的三尾跟狗子間的小短漫，瞬間腦補一萬字(XXX

雖然寫出來的東西跟太太畫得本意好像有點不太一樣(?)

我還滿喜歡像這樣以第一人稱寫故事，總覺得能將自己更深入的帶進角色裡

那麼一樣來個小提醒

OOC有、主線腦補(?)有、渣文筆有、爛尾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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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那場大戰結束後，又過了多久呢？

是幾天，是幾旬，是幾年，抑或幾載？

生命一長，對於時間的感覺也會為之消失，日子像永遠過不完似的流逝，周遭的人事物不斷變動著，唯有我留了下來。

「在想什麼呢？」

姑獲鳥的聲音從我後方傳來，在晴明大人的靈力下，蓮姑獲鳥都得到了足以化形為人的力量。

「沒什麼。」我輕聲說道，移開柔軟的尾巴讓姑獲鳥能夠坐下。

「妳很少會像這樣坐在廊邊出神呢。」

我看著坐在身側的姑獲鳥，明明我們兩個成妖的時間差不了多少，她卻更有母親的姿態，是因為她誕生於孩子對母親思念的緣故嗎？

「我只不過是，稍微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罷了。」

「……還在意著嗎？」

「……」

我沉默了下來。

現在的日子、這段生活，是晴明大人賜予我的。

當年的我，與那名黑色陰陽師立了契約，成為其麾下式神，為他所用。

八岐一戰後，大蛇被封印，黑色陰陽師也與白色陰陽師融合，最後化為現在的晴明大人，相對的，我們的契約也就不復存在。

雪女在那之後便離開了，似乎是找了座雪山隱居起來了吧，偶爾在炎熱的日子裡會吹來十分冰涼的風，想必那便是雪女送來的小小禮物。

而我和晴明大人再度訂下契約，反正也無處可去，舊時的神社早已破敗不堪，我能回去的地方已經不在了。

至於他……

「三尾狐？」

姑獲鳥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，我眨了眨眼睛，看向對方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沒有，只是看妳有些恍神……我叫妳好幾次了。」

「是嗎……抱歉哪。」

「不要緊的。」姑獲鳥搖了搖頭，白群色的眼睛透出了淺淺的擔憂，「我去拿些茶點過來吧？」

「……麻煩妳了。」

我看著對方起身，接著姑獲鳥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，留下片片飄落的黑色羽毛。

我伸手捻起其中一根羽毛，雖然與他的羽毛相似，卻不是那麼鋒利。

也是哪，那只妖的羽是作為武器使用，和姑獲鳥保護孩子的羽毛是不同的。

眼前的羽毛開始變得有些模糊，濃黑色的羽中逐漸生出斑斑腥紅，最後染上一片艷紅的色彩。

我抬起頭，庭院的景象已不復存在，此刻的我彷彿回到了大戰那日，空氣中的瘴氣濃烈，天邊蛇影若隱若現，而黑晴明大人便站在我的前方，朝我伸出了手。

「────作為祭品，妳做得到吧？」

陰陽師特有的壓迫感壓得我喘不過氣來，只能輕輕點頭，看著大人那對冰冷的淺灰色眼睛。

不帶任何感情，只為實現自己理想的黑晴明大人。

服從他的那一日開始，我便知曉了自己的用處，那便是作為一枚棋子。實際上連我都不清楚，自己到底是為何而服從黑晴明大人。

或許是對這個世界絕望也說不定，畢竟作為妖怪，什麼樣的事都早已見識過了，更遑論那些驕傲自大的人類。

……只有她是不一樣的。

可惜，我的她早就不在了。

原本應該是由我作為祭品的，應該是這樣才對的。

當那雙黑色的翅膀顯現在我面前時，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，只能看著他將我推開，然後被八岐大蛇吞噬。

不只是我，就連那幾名對抗黑晴明大人的人類也愣住了。

「大天狗！」

那名結界師，是這麼喊著的。

我知道他，大天狗曾經稍微提過。

作為以前的戰友，大天狗似乎非常喜歡他，他們倆有許多相同的喜好，每當提到那名人類時，大天狗總是會露出非常溫柔的表情，儘管那稍縱即逝。

「就這樣跟對方對敵好嗎？」

在某一日，我曾經這麼問道。

「……就算是博雅，也不能阻止吾實現吾之大義。」

那時候的大天狗是這麼說的，藍色的眼睛卻隱隱流露出哀傷。

我知道的，在每一次與他們對峙後回來，大天狗身上總是會帶著深淺不一的箭傷，明明他可以全部躲開的，卻不這麼做。

妖怪的治癒能力極強，那些箭傷卻含著硃砂，讓他得花費更多力氣去治療自己。

我在大天狗身後坐了下來，雖然自己的妖氣微不足道，但還是默默地將其送進了大妖體內。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事情就快結束了吧？」

「……是啊，八岐大蛇就快甦醒了。」大天狗輕聲說道，「吾所期望的世界就快降臨了。」

你的世界裡，有那名人類的存在嗎？

我這麼想著，卻未將問題問出口，只是靜靜地送入妖力。

當那只大妖的身體被八岐噬去時，我什麼都做不到，只是跌坐在一側，看著鮮血從那纖細的身體中淌出，染紅身下的草地。

那名結界師毫不在意的衝上前抱住了對方，透明的眼淚從那對紅眼睛中滑落。

我是在那一刻看見的，從那人類的眸子裡，看見了另一種情感。

那是雙方都隱藏起來的感情，然而誰都沒有說出口，只是就這麼放在心底，直到真正無法挽回的那一天，才後悔自己當時為何沒有說出口。

「……三……狐……」

「……三尾……」

「……三尾狐？」

我猛的抬起頭來，正好映進姑獲鳥擔心的眸子裡，「妳真的沒事嗎？」

「……啊啊，沒事的。」

接過姑獲鳥手上裝有茶點的盤子，白色的盤子中裝著我很喜歡的、做成櫻花造型的小糕點。

「妳今天一直在出神呢，有什麼心事嗎？」

「……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……而已哪……」

「……是嗎……」

姑獲鳥並沒有詢問得太多，想必她也是知道的吧，關於我和晴明大人簽訂契約以前的事情。

……那一天，世界上有只大天狗消失了。

被八岐奪去妖力的他傷勢太重，僅存的稀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治療自己，就算是陰陽師和結界師的靈力也一樣。

他的力量在那一刻消逝，溢散到空氣中，隨著風流浪。

雖然晴明大人曾經說過，只要把消失的力量再度聚集起來就可以了，但那過於破碎，幾乎是找不回來了。

聽到那些話時，那名結界師顯得有些悵然，呆愣在原地好半晌都回不了神。

或許這樣也好，畢竟他是人類，總有一天那副肉體也會老去腐朽，只留下妖怪獨自一人實在是太過殘忍……

沒錯，人類與妖怪本來就不該過於親近，無論是作為朋友，還是情人都一樣，受到傷害的，永遠只有妖怪那一方。

被留下來的，也只會是妖怪而已。

「說到這個，晴明大人似乎帶回了奇妙的小東西呢。」啜了啜茶，姑獲鳥輕聲說道。

「看著十分眼熟，如果是妳的話，應該會知道那是什麼吧？」

「咦？」

「姑獲鳥────」

晴明大人的叫喊自走廊另一側傳來，打斷了我尚未說出口的問題。

「能麻煩妳帶孩子們出去探索嗎？」

「好的。」

姑獲鳥站起了身體，白群色的眼睛含上笑意，「剛說了，馬上就來了哪。」

熟悉不過的妖氣迎面而來，儘管那微弱不堪，我卻依然能辨識出那股力量屬於誰。

「……真是……讓人意外啊……」

小小的鳥兒在我身側落地，通體鉑金色的羽毛在太陽下閃閃發亮，十分美麗。

自那對翼上飄落了黑色絨羽，即便不似記憶裡那般鋒利，卻能感受到其蘊含的力量。

「……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呢。」我輕聲說道，甩了甩身後的三條尾巴。

「儘管用盡力量成了這副姿態，也想待在那名人類身邊嗎？」

小鳥藍色的眼睛望了過來，接著他很快又轉了回去，在陽光下抖了抖羽毛。

「……真是傻呀……」

這一次，要記得向他好好說出口啊，大天狗。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