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夜

來自灣家的小透明

目前沉迷彩虹社Luxiem無法自拔

偶爾吃吃yys的博天

不定期發文,偶爾發沒什麼意義的日常碎念

【博狗】1212段子

突然意識到我好像很久沒有碼文了(抹臉

積了一堆草稿但就是沒有寫,這還真是糟糕啊

覺得結尾很倉促,但繼續下去的話又不曉得要噴多少字(抹臉

OOC有、與主線無任何關聯、渣文筆有、爛尾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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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不太曉得,存在於這裡到底有多久的時間了。

當自己開始擁有意識時便一直待在這裡、待在這幢古舊的宅子裡。

依稀記得很久以前,曾經有人類住在這棟房子。

或者說,他們打造了這棟房屋,最後吸引了我前來,成為這裡的座敷童子。

那是非常幸福的一家四口,父親辛勞地在附近的農田工作,母親則是打理家務以及織布。

那家子有著一對兄妹,哥哥乖巧而懂事,妹妹活潑而體貼,孩提時代的他們總是能輕易看見我藏匿起來的身影,朝我伸出手、邀請同樂。

父親與母親並未因孩子們的模樣而有任何擔憂,相反地,他們相信了我的存在,總是會在廊邊替我留下一些點心。

儘管我只是個座敷童子,我仍然想回報他們。

於是我讓父親工作的農田豐收,讓母親的布匹受到貴族賞識,看著他們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,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。

人類的生命很短暫,很多年以後,兄妹各自成家立業。妹妹嫁到了遠方去,丈夫是個極好的人,即便生活不如貴族那般富裕,卻也衣食無缺。

哥哥娶了個溫柔賢淑的妻子,那是個溫和的女性,總是掛著微笑的她,也能織出絕佳的布綢,燒的一手好菜。

紛紛霜雪飛上父親的鬢角,時間在母親臉上刻下皺紋,當我意識到時,他們的生命都已走到了盡頭,宛若風中殘燭,隨時會消殞。

於是我在他們面前顯了形,他們兩個瞪大了眼睛,看著本該只有他們的房間裡出現了我。

「一直以來,謝謝你們的照顧。」

我低著頭,看著身上樣式可愛的和服。

那是母親為我縫製的衣服,漂亮的桃色布匹上繡了淺櫻色的花。

「雖然時間很短暫,但是……」

我一字一句慢慢說著,但是好奇怪啊,本該沒有心的我,為什麼會感到呼吸困難呢?

母親只朝著我伸出了手,佈滿皺紋的手雖然粗糙,卻十分溫暖。


「衣服很合身呢,真是太好了。」

她這麼說道,溫柔的笑容在蒼老的面龐上盛放。


「原來是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啊,這個家能有妳,真是太好了。」

父親輕聲說著,眼角的皺紋柔和起來。


我突然理解了,在那個時候,從眼眶裡不斷跌落的水珠、空蕩蕩的胸口裡充斥的情感究竟為何物。


那是「家」


父親跟母親是在春櫻盛開之際去世的。

他們一起看了第一朵櫻花綻放,兩道身影依偎著坐在廊下,我靜靜地坐在他們身邊,看著枝頭上那抹櫻色在風中搖曳。

他們臉上帶著笑容,緊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似的,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所謂的死亡,也是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失去。

兩位冥府引路人在那之後隨即來臨,黑色鬼使只看了我一眼,白色鬼使則呼喚著父親與母親的靈魂。

「他們的孩子會到這裡來的,對吧?」黑色鬼使這麼問著,而我點了點頭。

「……他們很幸福呢。」他低聲說道,眸子透著淺淺的溫柔。

長大後已然看不見我的哥哥與妹妹趕了回來,我默默站在門口,看著風吹過一室憂傷。

時間終究會治癒一切。

我相信著這點,只是無法停下的眼淚出賣了我真正的心。

在那之後,這棟房子又經歷了幾次主人更迭。

每一次每一次,我都站在門口,看著房子的主人來去。

我祈禱著能再次遇見那對夫妻,能再次遇見願意替我做衣服、願意相信我存在的人。

後來,我遇見了他們。

那是已然不曉得過了幾百年後的世界,這幢房子早已失去了主人而變得殘破,我卻固執地繼續留在這裡,等著不可能出現的人。

在那個時候,那兩個人闖入了我的視線,就像是吹去寒冬的春風一樣,將那麼一絲生機帶來。

雖然說是兩個人,我卻十分清楚,另一個並不是人類,而是一只強大的妖怪。

妖怪願意與人類相處是件奇妙的事情,於是我躲了起來,在暗處看著那名人類跑進院子裡,笑著招呼身後那名大妖。

原本強烈的妖氣在進入宅子的那瞬間減弱,我想他大概是看見我了,才會那麼做的吧。

「我說這裡不錯吧,大天狗。」那名人類轉頭說道,紅色的眼睛即便懾人,卻又帶著凜然。

「是不錯。」

那只大妖似乎是隻天狗,傳聞中的天狗高傲自負,不喜與人過於靠近,像這般親近人類的天狗,道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呢。

「那麼就住在這裡吧?離山下也不遠,又不會被人聲吵。」

「嗯。」

那只大天狗淡淡應了聲,趁著人類不注意時在廊邊放下了一粒桃子,隨後便拉著對方走進屋內。

我從屋宅的陰影中鑽出,看著那顆被放在走廊邊的桃子。

「……好甜。」

我輕輕咬了一口,香甜的桃子味溢出,讓我想起了最初建造這幢房子的那家子。



這棟宅子在人類與大妖的合力下逐漸修復,偶爾我會偷偷放上一些他們所需要的材料,那只大妖總是能輕易察覺到我的動作,從而留下簡單的點心給我。

「我說大天狗,你三不五時在走廊上放點心幹什麼?」

有一回,那名人類出聲這麼問道,大妖只淡淡瞥了他一眼,在廊邊放下了淺碟。

「博雅,虧你還是個結界師,連這點事情都不懂麼?」

「啊?」

「這棟房子有守護靈,博雅。」大妖如此說道,群青色的眼睛悄悄瞄了我一眼。

「守護靈?但我沒感覺啊。」

「興許是吾的妖氣過於強烈了吧。」

他輕輕地說,轉身時飄下幾根黑色的羽毛,隨著風吹到了我的腳邊。

我彎腰撿起了那根硬羽,黑色的羽毛富有光澤,看著倒讓人愛不釋手。

我將羽毛放進了我的小盒子裡,那是我珍藏許久的寶盒,每一代的主人們總是會留下一些東西給我,他們說這棟房子是被守護的房子、是座敷童子珍愛的房子,若是好好對待座敷童子的話,他將會為主人們帶來好運。

那些人們是這麼說的。

而我也確實這麼做了。

我將他們為我留下的東西取走,再給予他們相對應的回禮。可人們總是貪婪的,一次兩次的嚐到甜頭後,人們開始向我許願。從小小的希望家境能稍微富裕,到希望能飛黃騰達,他們無數次的向我要求著,若是回應不達所想,他們便開始埋怨,最後否定了我的存在。

我的寶盒裡,裝著那些人們的初衷,裝著他們最初的幸福,也裝著他們最知足的笑容。

「說守護靈,原來就是妳嗎?」

熟悉的嗓音自我的頭頂響起,我抬起頭,看著那名不知何時站在我面前的人類。

「妳是這個家的座敷童子吧?」他問道,像是怕嚇到我一般蹲下身體,紅色的眼睛映著我的模樣。

我點了點頭。

「這樣啊,難怪大天狗那傢伙會三不五時在走廊上亂放點心。」

人類在我面前坐了下來,額前的紅色瀏海襯著那副英挺的面容,眉眼間則染著正氣。

「我是源博雅,妳有名字麼?」

我想了想,接著搖搖頭,名字什麼的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。

「一直叫妳守護靈也不太好,不如我幫妳取一個吧?」

我稍微瞪大了眼睛,人類似乎陷入了苦惱,好看的唇癟了起來。

「說取名字,但我還真是不擅長啊……」他這麼說道,搔了搔頭。

紅色的視線上下打量著我,最後停留在我的衣服上,半晌後他一副想到什麼的模樣,笑容盛放。

「扶桑,妳覺得如何?」

扶、桑。

我在心裡唸著,又抬頭望進那雙赤色眼眸。

僅僅是在那一瞬間,溫和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最初的主人。

我點點頭,小小的笑容攀上唇角。

「博雅,你在哪裡?」

「喔喔,我來了。」

回應著大妖的呼喚,名為博雅的人類伸出手,摸了摸我的頭。

「等等見。」他這麼說道,微瞇的眼睛裡盈著笑意。

手掌的溫度還殘留著,我碰上方才他撫過的地方,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了,但我還依稀記得最初的主人、臉上的笑容。

這樣,似乎也沒有不好。

我這麼對自己說道,看著在房子另一側忙碌的一人一妖。



自從被發現後,我也不再刻意隱蔽起自己的蹤跡,有時博雅大人與大天狗大人會坐在走廊邊吹笛子,我總是會趁機露臉,看著他們兩位的背影發愣。

博雅大人總是起的十分早,太陽初升時便會走到庭院練箭,鋒利的箭頭映著陽光,像風一般從繃緊的弦上射出,穩穩紮進草人裡。

「早安啊,扶桑。」每一次,博雅大人總是會注意到躲在旁邊偷看的我,笑著朝我打招呼。

「早安,扶桑。」

像是被告知過我的名字似的,大天狗大人也總是會如此呼喚著我,再替我留下一些點心。

偶爾也會有其他人前來拜訪,像是那名白色的陰陽師。

初次見到他時,我便立刻明白了那不是等閒之輩。就像大多數妖怪遇見陰陽師的反應,我也想立即逃跑,但對方很快就發現了我,身上的氣息立刻收斂起來,就像大天狗大人初來到這間房子時一樣。

「看樣子你們過得還不錯嘛。」

那名陰陽師這麼說道,狐一般的眸輕輕瞥了我一眼,眼底含著淡淡的笑意。

「神樂她過得如何?」

「還不錯,可惜她今天跟著八百比丘尼去市集了,無法前來。」

「沒關係的,下次我會帶些伴手禮過去拜訪的,晴明。」

他們聊著只有他們知道的事情,而我會坐在廊側一邊咬著椿餅一邊看著天空,聽著淺淺的笑言從房間內傳出,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。

大天狗大人是個與博雅大人完全相反的妖怪。

或許是因為身為大妖的關係,他總是一副平淡的表情,臉上不顯露過多情緒,但對我而言,大天狗大人反而才是最處得來的主人。

大概是因為同為妖怪的關係,儘管博雅大人待我也非常好,但大天狗大人顯得更為細心,替我準備的也是更合乎我胃口的點心。

「扶桑,扶桑?妳在哪裡?」

這一天,博雅大人剛從外頭歸來便一直呼喚著我,我從房子的陰暗處露臉,偏頭看著他。

「妳看,這是我今天去市集找到的。」

他朝我伸出手,將個東西別上我耳邊,再帶著我走到庭院裡的小池側。

池水映著我的倒影,在我髮側多了一個淺櫻色的髮飾,裝飾著栩栩如生的扶桑花。

「喜歡嗎?」博雅大人問道,我點了點頭,池水映著的我紅了臉,一向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也浮出笑容。

大天狗大人幾乎是在同時間出現在我身側,他伸手在我的髮夾上釵了一根黑色羽毛,群青色的眼睛透出溫柔。

「喔,大天狗,我也有東西要給你的。」

「吾不是說了,吾不需要那些玩意的嗎。」

「哎,怎麼這樣說啊,這可是我的心意耶。」

通常這種時候,我就會躲進陰暗的地方,就算我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子,該懂的事情還是懂得。

那兩道身影在櫻花樹下相擁,我躲在走廊轉角,仿若看見了最初那對主人的影子。


能夠遇見博雅大人與大天狗大人,真的是太好了。


我這麼想,摸著別在頭髮上的髮飾。



東風歸去而稻花初生,金風零落而暗香幽幽。

驚蟄萬物甦,穀雨豐稻糧;芒種藏麥子,大暑薰菡萏;白露覆草根,霜降蟄蟲眠;大雪藺草出,大寒澤腹堅。
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白霜逐漸飛染,在那頭烏黑的髮絲落下斑斑雪跡,而大天狗大人仍如往昔那般年輕俊秀,微歛的群青色眼睛總是盯著博雅大人,眼底寫著我熟悉的情緒。

咳嗽聲稍稍震落了懸於簷邊的細冰柱,我輕輕拉開博雅大人房間的門,再將一切風雪隔於門外。

與妖怪相比,人類的生命實在是過於短暫,對已看過無數次主人死去的我來說,這次也跟以前一樣,是主人的更迭。

不同的只有,其中一位主人會永遠被留下來,僅此而已。

躺在床鋪上的博雅大人還帶著一絲過往的英氣,亮麗的黑色長髮如今化為霜白,只有額前那綹紅髮還倔強地殘留淡淡的顏色。

我在博雅大人床邊坐下,掛於房間中間的橙色羽毛正發出暖意。那是大天狗大人向認識的妖怪要來的羽毛,據說那是鳳凰之羽,能杜絕一切寒冷,並帶來生機。

博雅大人閉著眼睛,我一動也不動的坐在他旁邊,看著淺淺呼吸的博雅大人。

「……扶桑、嗎?」

過了好半刻後,博雅大人才悠悠問道,眼睛依然沒有睜開。

我低低應了聲,博雅大人扯起了嘴角,睜開了眼睛。

「……妳能看見嗎,那站在門外的引路人們。」

我點了點頭,那兩位引路人我是再熟悉不過了。

「人類的生命真的太短了,如果可以,我想永遠留在他身邊……」

博雅大人輕聲說道,嗓音又輕又虛,像是從門縫鑽進的風那般細小。

「那個大蠢貨啊,不曉得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……」

「……扶桑。」

「我不在以後,那傢伙一定不會好好照顧自己。」

「能拜託妳,替我照顧他嗎?」

「這是身為主人的我,最後一個要求。」

「這個,就當成是報酬吧。」

他顫抖著將纏在手腕上的紅色髮繩取下,然後放在我面前,那雙赤色的眼睛炯炯有神,清澈的眸子映著我的模樣。

「……我知道了。」

我低聲說道,博雅大人彎起了笑容,奮力伸出的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,眼睛慢慢地閉了起來。

就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,房間的門被拉了開來,大天狗大人匆匆踏了進來,甚至沒有拂去自己身上殘留的雪花。

「博雅?」

他顫聲呼喚,伸手扶起了博雅大人。

「博雅?」

像是不信邪似的,大天狗大人一遍又一遍地喚著,風像是呼應著他一般旋起,飄下黑色的羽毛。

望著背對我的大天狗大人,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卻只摸到滿手眼淚。

這是我第二次哭泣,距離上一次因為主人離去而掉淚是多久以前了呢,我已經想不起來了。

三途川側的彼岸花開的絢爛火紅,大天狗大人拉著我落到花海中央,看著慢慢駛過川水的小舟。

小船前站著一個人,他的樣貌不再蒼老,年輕氣盛刻畫在他的容顏上,混著紅的長髮被束成高高的馬尾,隨著吹過水面的風而不斷飛揚。

大天狗大人牽著我的手悄悄握緊,對方並未察覺到我們,彼岸花瓣漫天紛飛,襯著他的模樣深刻而難以忘懷。

在船快要抵達川另一側時,博雅大人突然回過頭來,視線穩穩的和大天狗大人對上。

他扯起了淡淡的笑,暗紅色的眼睛又看向了我。

微笑的模樣與記憶中的某張臉相互重疊,淺淺的笑容、溫柔的笑容、抱歉的笑容、再見的笑容。

我拉住了幾乎想往前跑的大天狗大人,搖了搖頭,大天狗大人遲疑了片刻後終究還是沒有繼續向前,只是站在原地眺望著他,看著他喝下那一碗忘卻塵世的孟婆湯。

博雅大人的墓在附近的櫻花林裡,櫻與桃相互夾雜,在春天盛放出最美的景色,陪伴著博雅大人,安慰著大天狗大人。

大天狗大人發呆的時間變多了,他總是坐在廊邊,不分早晚的看著天空,眼神迷離而茫然。有時候會有幾只大妖來找大天狗大人談天敘舊,大人只是不發一語,偶爾同對方說幾句話,再接著就不開口了。

偶爾大天狗大人會站在庭院的草人前,伸手摸著上面的傷痕,群青色的眼睛黯淡,不斷思念著博雅大人。

那是最難熬的時間,我知道的,因為最初的主人死去時,我也是這般模樣。

妖怪的生命很長,能夠用很多時間去治療心裡的傷口,包括失去摯愛之人的傷。

只是有些傷並不是時間可以治癒的,它無法結痂,無法生長出新皮,只能看似痊癒而又很快被揭開,流出泌泌鮮血提醒著傷口還在的事實。

房子各處都殘留著博雅大人生活過的痕跡,他補過的屋頂、修繕過的梁柱、因好玩而刻下淺淺的痕跡,宅院各處都有博雅大人的蹤影,都有他的氣息。

在那之後的好幾百年裡,大天狗大人都不曾離開過這棟房子,他像以前那般繼續生活著,只是不再替我留下點心。

纏繞在我手上的紅色髮繩總是會發出淡淡的光,就像是擔心著大天狗大人一樣,在這幾百年裡從不間斷的提醒著我與博雅大人的約定。

雖然我只是個座敷童子,但我想替大天狗大人帶來好運,所以我將髮繩遞給了他,交給了大天狗大人。

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大人哭泣,在博雅大人死去的八百年後。

像個孩子一樣,抓著紅繩不斷哭著,透明的眼淚落在走廊上暈染出深色的痕跡,叨念著博雅大人的名字。

傷口是不會癒合的,我們只能悉心的呵護他,並繼續等待著時間。



人類的世界變化極為快速,妖怪已然成為傳說的存在,化為鄉野間的怪談,再不被人們所相信。

大天狗大人一直和我住在那棟房子裡,偶爾他會帶著我來到博雅大人的墓前,通常我會自已撒著櫻花花瓣玩,大天狗大人則會坐在碑旁輕聲說話,告訴博雅大人這幾百年來每天所發生的事情。

我相信博雅大人是聽得見的,因為當大天狗大人笑起來時,風吹過櫻花樹的聲音也像是在笑。

「扶桑。」

一切的延續,是在那一天。

大天狗大人呼喚著我,然後牽起我的手。

他的眼睛溫柔而含著淡淡笑意,是發生了什麼事嗎?

大人牽著我來到了人類活動的範圍裡,大天狗大人他一直都不喜歡靠近人們生活的地方,這回卻帶我來到了某幢房子前。

他輕輕打開了窗戶,無聲無息地落在地板上,小小颳起了一陣風。

我看了看房間,最後視線落在房間裡的小床上。

「吾希望妳可以留在這裡,扶桑。」

大天狗大人低聲說道,我抬頭看著他,滿臉不解。

「吾已經可以好好照顧自己了,所以這次……」

「希望妳能替他帶來好運,扶桑。」

小床上的嬰兒睜開了眼睛,清澈的紅瞳清楚映著我的樣子,接著他笑了起來,揮舞著小小的臂膀。

「這是酬勞。」

大天狗大人輕聲說道,他將腰間的面具解了下來,並繫上紅色繩子。

天狗面具佩上我的頭側,我仰頭看著大人,半晌後才點了點頭。

「……大天狗大人……」

我低低啟口,將夾在鬢邊的髮夾給取了下來。

「謝謝你們。」

我墊高腳尖,奮力將髮夾夾上大天狗大人髮邊,或許是因為有大天狗大人妖氣維持的關係,儘管過了千百年,髮夾上的金屬扶桑花仍如當初那般漂亮。

大人只朝著我笑了一下,視線又轉向床上的嬰兒,群青色的眼睛含著淡淡的依戀,最後轉身離去。

我捻起遺落在房間的黑色羽毛,將羽毛放在嬰兒揮舞的手中,他稍稍瞪大了眼睛,接著又笑了起來。

我輕輕扯起唇角,伸手摸著嬰兒額前那綹稀疏的紅色胎髮。

我是座敷童子,帶來好運的座敷童子,從今以後這便是我的家。

我該守護的家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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