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夜

來自灣家的小透明

目前沉迷彩虹社Luxiem無法自拔

偶爾吃吃yys的博天

不定期發文,偶爾發沒什麼意義的日常碎念

三世櫻 1-8(完)

!!跟遊戲主線沒半點關係!!

OOC有,渣文筆有,爛尾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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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印的靈力瞬間減弱,土蜘蛛抽回貫穿貴族武士身軀的蜘蛛腳,開始掙扎起來,大天狗幾乎是愣了半晌後才迅速降落到源博雅身邊,一把撐住對方癱軟的身體。

 

「博雅!源博雅!」大妖慌張地叫著貴族武士的名字,然而源博雅只是張合著嘴,鮮血溢出他的唇,胸前的傷口不斷噴出血液,不管如何加壓止血都停不下來。

 

顫抖的指間仍舊緊緊捏著那一只符咒,大天狗握住了博雅的掌心,也不管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跟身體,作為替補靈力的妖力灌進了符咒,將險些崩毀的封印結界立穩。

 

安倍晴明幾乎是勉強地念著咒文,捏住符紙的指節泛白,聲音也是壓抑般的痛苦。法陣的光越來越耀眼,最後將土蜘蛛給淹沒,小蜘蛛們在光的照耀下粉碎成塵,消散在緩緩升起的朝陽中。

 

那一場戰役所歷經的時間非常短暫,卻讓人有種進行非常久的錯覺,土蜘蛛被封入了刻有蜘蛛圖紋的石碑,上頭貼著符咒。安倍晴明及其他幾位陰陽師們不停喘著氣,抬眼看向了博雅所在的位子。

 

大天狗仍舊抱著博雅的身軀跪在地上,垂在臉側的髮讓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。一干妖怪式神們沉默地佇立在原地,沒有人有任何動作,也沒有人開口說些什麼,只剩冬季寒涼的風吹過狼籍戰場,掃過那片飽受毒夜侵蝕的土地。

 

手臂上被蜘蛛毒液弄出的傷已經開始蝕進肉裡,本該疼痛萬分的傷口在此刻的大天狗腦中卻不算什麼。他顫抖地伸出了手,輕輕碰著博雅的臉,貴族武士半睜著赤色的眸,眼底混濁不再清澈,像他染上了蛛毒的血液那般暗沉。

 

「……博雅?」大天狗的聲音,輕輕打碎了這一方寂靜。

 

「……都幾歲了,別再跟吾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……」

 

大妖的指尖順著貴族武士的臉慢慢向下觸碰,接著他碰上了博雅胸前血肉模糊的缺口,沾得滿手鮮血淋漓。

 

幾只妖怪別開了視線,更有幾只早已低聲啜泣了起來,安倍晴明猶豫了片刻後,遲疑地朝大天狗的方向靠了過去,而大妖緩緩抬起了臉,沾上血液的面龐透著錯愕跟迷茫,就這麼望著晴明。

 

「……大天狗。」

 

「……」

 

大天狗沒有回應晴明的話,他只是又低下頭去看博雅,就在安倍晴明準備伸手碰上大妖的肩膀時,風捲了起來。

 

有些強勁的風讓白髮陰陽師後退了幾步,安倍晴明忍不住抬手擋住強風,看著大天狗將博雅背了起來,而後慢慢站起身。

 

「大天狗、你要去哪裡?」晴明的話被風切碎,而大妖只是側過了臉,群青色的眼眸透出了無法言喻的哀傷。

 

「……去吾等該去的地方。」

 

風吹起沙塵與落葉,逼得在場的妖怪與人類們只得揚手擋著臉,寒冷的風勢吹進了山林,晃動殘存在枝頭上的蜘蛛絲,還有那些戰役下的犧牲品。

 

不管是博雅還是大天狗,在風停止後都已經消失不見,在原地留下了一只沾滿鮮血的藍色團扇、還有一捲被悉心束起的和紙。

 

亮起的天空本該蔚藍無比,然而僅僅露臉個幾分鐘的太陽迅速被雲層所覆蓋,將一片枯萎的大地映得有些暗淡。北風呼嘯掃過林木,吹落僅存的幾片枯葉,落入了小徑,又被沉重的腳步踏碎。

 

被溽濕的袖擺滴落血跡,斑駁地順著腳步一路蜿蜒向上,背上的人沉重無比,雙臂無力的垂著,頭也耷拉在肩上。

 

冬季的清冷擦過腳邊,黑色的翅膀擋去了冷風,在一步一印之間零落下黑羽,沾黏著未乾的血液。

 

熟悉的小徑上隱隱飄出過往的記憶,往昔笑語混合落葉被深深踩入寂靜,整座大山上安靜的只剩風聲,還有大妖緩慢停滯的步伐。

 

手臂上被毒夜侵蝕的傷口泛疼,未能來得及阻止的毒滲入皮骨,將被劃破的傷處染成一片怵目驚心的紫黑。濃稠的鮮血混著背上人類的血液落下,大妖清秀的面容沾著血跡,應當柔順的頭髮也凌亂不堪。

 

手臂上的疼痛逐漸擴散,半邊的身體都已經麻痺了,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那般虛浮。儘管如此,大天狗還是慢慢向前走著,踏出了那片熟悉的林子。

 

寬闊的草原上,矗立著那棵只剩枝幹的老櫻花樹。

 

再也承受不住的雙腿在樹前癱軟,大天狗粗喘著氣,慢慢將背上的人類給安置到櫻花樹下。他的手已經腫了起來,血液也被毒染成了黑色,不斷從傷處滲出,看著十分怵目驚心。

 

大天狗沒怎麼在意身上的傷,他只是撐著自己的身體,在失去氣息的博雅身側坐了下來,然後呼出了一口氣,轉頭望著身邊的貴族武士。

 

源博雅閉著眼睛,俊秀的面容十分放鬆,好似此刻的他正倚著樹幹假寐,大天狗就這樣望著博雅的側臉,然後他勾了勾嘴角,有些艱難地伸手將博雅頭上的紅色髮繩給拆了下來。

 

墨黑色的髮絲傾瀉而下,披在貴族武士肩上,大天狗又喘了喘氣,顫抖的指尖碰過博雅的臉。

 

「……你說,人類的夫妻會在櫻花樹前許下諾言、然後繫上紅繩,是嗎?」

 

大天狗的聲音又輕又淡,他揀起博雅的右手,紅繩繞過了貴族武士的指節。然而大妖麻痺的手指有些不聽使喚,他費了點工夫才打了個鬆垮垮的結,接著又將紅繩另一端綁上自己的手指。

 

「……三世櫻……情定三生、緣結三世……」細碎的話語從大妖唇角滾落,大天狗深呼吸了幾口氣,思緒因中毒而變得有些模糊。

 

他似乎聽到了笛聲,十分溫暖、乾淨、沒有半點雜質的笛聲,那道旋律有些熟悉,指法技巧跟博雅相似。眼前的視線無法再看清,毒順著血液流淌四肢百骸。大天狗覺得很睏、難以抵擋的倦意覆上了他的意識,大妖就這麼聽著若有似無、似真似假的笛音,輕輕閉上了眼。

 

記憶裡漫山漫谷的櫻花林,只為他一人而釀的酒,在顏色濃醇的酒液上、輕輕飄落了櫻花花瓣。當時博雅的笑臉十分清晰,像是感染了陽光那般燦爛,令人也不知不覺跟著他一同微笑。

 

「……如果,三世櫻是真的……那麼……」回憶中的櫻花林似是又出現於眼前,大天狗扯起了唇角,臂膀上的傷口灼熱疼痛,將他的思緒慢慢拉進黑暗。

 

「……願來生三世,相見於此……」

 

「……吾候你三世……」

 

幾不可聞的話音融入輕輕落下的初雪中,絨羽般的雪花從天空中飄了下來,隨著風越飄越多,像紛飛的棉絮,落進了大妖最後消失的意識裡。

 

他在模糊間似乎見著有人靠近,一身白衣像披上了雪,唯獨額前一綹紅髮似血、似博雅。

 

面前的黑翼大妖終是闔上了眼,雪片落在他與身側沒有呼吸的人類屍首上,來到一人一妖前方的男人只是沉默,白髮隨北風不斷飛揚,額前摻雜的一抹紅足以引人視線。

 

「……這便是你嚮往自由的代價麼。」白髮男人如此說道,在貴族武士跟前蹲了下來,伸手碰上那曾經是自己手足的人。

 

「土蜘蛛的情況如何?」

 

「土蜘蛛已經被安倍晴明封印完畢,作為媒介的石碑已經沉入山壁,並上了結界封印。」跟在身後的僕從垂下了頭,然而男性並沒有繼續開口,只是將視線移回博雅與大天狗身上。

 

「……賴光大人?」

 

沒多加理會其他部屬的疑惑,源賴光逕自抱起了博雅,也不甚在意貴族武士身上的血會弄髒衣服,就這麼站了起來。外力拉扯使得繫在博雅手上的紅繩鬆開,源賴光只是瞥了一眼,接著便轉過身。

 

「賴光大人,另外一隻妖怪該如何處理呢?」

 

望著尚有氣息的大天狗,源賴光將目光放到了鬼切身上,接著又看向自己的弟弟,「……綁起來,一併帶走。」

 

「是。」

 

隨從們連忙湊了過去,七手八腳的將大天狗給撐了起來,然而帶有靈力的繩才剛套上大妖的身體,幾隻烏鴉突然從空中俯衝而下,啞啞叫著用爪跟喙攻擊侍從。

 

「什、什麼,烏鴉?」

 

在烏鴉的撲騰翅膀跟干擾下,鴉天狗們迅速落到了大天狗身側,一把扶起了昏過去的大妖,面具下的眸子瞪了源賴光一眼,而後便振起翅、快速消失在源氏陰陽師面前。

 

源賴光倒也不打算去追,就這麼看著那一團黑點消失在視線裡,臉上的表情仍舊平靜,好似這一切早有預料。

 

「走了,鬼切。」

 

「……是。」

 

一開始獲知土蜘蛛將來時,本早有預謀將其收服並收作麾下式神,為了讓土蜘蛛的力量再壯大,源氏才一直沒有出手。孰料大山之主比源賴光所想的還要早發動了攻擊,再加上安倍晴明得令攜上京都陰陽師前去封印。將博雅關在家裡便是為了不讓他去搗亂,可那小子竟然偷聽了源氏家主與心腹的對話,貿然闖上了山想去協助自己的妖怪朋友。

 

上回退治土蜘蛛時的力量還不足,這次又錯失了機會,不僅五災被封印,源氏還失去了如博雅這般強大的結界師。源賴光踏上了返家的道路,他低頭瞥了博雅一眼,視線又放回前方白雪紛紛。

 

真傻,不管是博雅還是安倍晴明都一樣,與妖怪交心、為友,不受源氏束縛、渴望自由的代價便是如此搭上自己性命,死的一文不值。

 

被喚作鬼切的式神跟上源賴光的腳步,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看錯,雖然僅僅只有一瞬,可從那源氏陰陽師眼中,似乎稍微透出了點哀傷。

 

那是對痛失人才而感到的惋惜呢,亦或是對於手足逝去的悲哀?

 

鬼切沉默著,既然源賴光沒有說,那麼他便不問,作為源賴光的刀,沉默並且聽令是他唯一的職責。

 

絨雪紛紛,山巍茫茫,連綿不斷的細雪將腳印與所有痕跡抹去,深深的壓入了雪之下。

 

而凜冬將至。



第一章結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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