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夜

【博狗】0424段子

寫完之後很想笑XD

因為，他跟我原本想寫的內容完完全全不一樣XDDD

大概又要找時間把原本想寫的給補完了wwww

OOC有、私設主線有、渣文筆有、爛尾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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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鴉天狗，是天狗一族中、地位較為居下的天狗。咱們鴉天狗的人數一向眾多，每只鴉天狗都會被分配到其中一只大天狗底下作為僕從，大天狗們則會以保護我們的安全做等價交換，也算是一種益於彼此的交易。

我所服侍的大天狗大人，是位非常好看的大人。

雖然他總是冷著臉、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，但對於我們這些鴉天狗卻十分溫柔。大多時候，大天狗大人總是只讓我們掃掃房屋、打理膳食，其他閒暇的時間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，大人他從不過問。

雖然我們鴉天狗老是以面具蔽臉、看起來也長的都一樣，可只有大天狗大人能夠清楚分辨我們之間的不同，並給我們各起了名字。

雖然，我有點不一樣就是了。

「黑鳶。」

「是的。」

我微微低下了頭，跪坐在大天狗大人身側等待他發言。

在所有鴉天狗之中，只有我的頭髮上有一搓深色的頭髮，其他鴉天狗都是白色的頭髮。我同時也是服侍大天狗大人最久的一只，大人他幾乎把屋宅的事情都交予我管理，只有必要時才會喚我前來。

「今日，似乎有慶典。」

大人輕輕啟口，黑中泛紅的頭髮在陽光下閃爍漂亮的光芒，接著大人轉過頭來，赤色的眸子直直看向我。

「告訴其他鴉天狗們，做完該做的日務後就可以休息了。」

「記得藏好翅膀。」

大人的嗓音雖然平淡，卻輕柔地像陣風，我點點頭，掩不住的笑意盛放於唇角。

人類的慶典十分熱鬧，各式各樣的小攤販叫嚷著，販售各種聞起來又香又甜的食物。與以前相比，人類的時間齒輪似乎一直不斷前進著，只有妖怪會永遠留存下來。

我在同伴身上畫好符咒，那是大人以前教過我的符紋。有些鴉天狗還不太會控制自己身上的力量，翅膀總是收不起來，這些符咒能幫助我們隱藏自己身上的翅膀還有妖氣，避免被某些富有靈感的人類發現。

穿好浴衣，就算臉上的面具不拿下也沒有關係，人類的慶典中也販售各種面具，其中不乏大人時常配戴的那一頂天狗面具。

人類的慶典繁華熱鬧，太鼓的聲音響徹夜空，將墨藍色的天空微微照亮，我手上抓著蘋果糖，身邊則跟著其他幾只鴉天狗。

每逢慶典時，大天狗大人總是會要我們下山去玩玩，自己留在屋子裡，我曾經問過大人是否願意與我們同行，然而大人只是搖了搖頭，紅色的眼睛透出隱隱的悲傷。

後來有一次，我因為忘記帶東西而中途返回屋子，卻看見大人坐在庭院那棵櫻花樹上，身上披著我從未見過的紅色外褂。

那件外褂上繡著金色的家紋，袖口別著黑色的絨球，大天狗大人似乎沒有發現我，他只是靜靜坐在樹上，唇邊吹著笛。

一直到現在我都還忘不了，那時大天狗大人臉上的表情有多麼哀傷，吹奏出來的笛音有多麼淒婉。

人類的慶典持續了很久很久，一直到深夜了都還未曾停止，煙花盛放在夜空中，炸出了許多彩色的花瓣。我和其他鴉天狗們坐在樹上，嘴裡咬著蘋果糖，慶典是我們少有的樂趣之一，居住的地方附近就有人類的村莊，實在不曉得該說是好還是壞。

回到屋宅裡的時間已經很晚了，我們撤去了一直隱蔽起來的翅膀，在月光下用力伸著懶腰。

「大天狗大人。」

催促著其他鴉天狗們去歇息後，我小跑步到了大人的房間前，悠悠的燭火將大人的身影映在紙門上，我跪坐在房間外，等著大天狗大人出聲應允。

「怎麼了。」

「那個、我替大人帶來了些禮物……人類的慶典真的很熱鬧，如果可以的話，希望下回大人能跟我們一起去。」

「……」

房間裡安靜無聲，我垂著頭，心情感覺有些緊張，不曉得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唐突了呢……

「……拿進來吧。」

「啊，是、是的！」

我輕輕拉開紙門，只見大天狗大人端坐在矮桌前，面前放著一只精緻的盒子。

我將手中包裹起來的蘋果糖放在桌上，看著蘋果糖，大天狗大人的眼睛裡閃過一抹訝異，而後又恢復成原先的平靜。

「那麼，我就此告退，請大人早點休息。」

我輕聲說道，大人只頷了頷首，並無多說什麼。

拉上門，我吁了口長長的氣，大天狗大人桌上的那只木盒我曾看過幾次，每次大人都會用一種極為哀傷的眼神望著，就像是在懷念著什麼一樣。

印象裡，那似乎是名人類贈予大人的禮物，我不曉得盒子裡確切裝了什麼東西，只是木盒上的蒔繪十分美麗，以金色的線條繪著弓和羽毛。

大人最後是否有吃掉那根蘋果糖，我並不曉得，只是那晚的哀傷似乎是假象，隔日起來大人依舊是和往常一樣的表情，黑色的身影總是坐在廊下，看著庭中驚鹿引水、泛起陣陣漣漪。

每隔一陣子，大天狗大人他便會離開屋子到別處去，他總是會攜上一罈釀好酒、兩只酒杯，就這麼展開翅膀離開宅邸。

我曾問過大人究竟是前往何方，對於我的問題，大天狗大人他只沉默了片刻，用赤色的眼睛看著我。

「只是去見一名故友罷了。」大人這麼說的時候，眉眼間總會泛起一抹淺淺的哀傷，儘管大人他自以為隱藏的很好，我卻看得十分清楚。

說是去見故友，可又為什麼會是那麼難過的表情呢？

我的好奇心無法壓抑，於是在某一天，當大人又再度離開了屋子時，我悄悄地跟了上去。

大天狗大人他穿梭在樹林間，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頭，保持著距離飛行。

當前方的視野再度明朗起來時，我緩下了飛行的速度，輕巧落在草叢間。

眼前是一大片盛開的櫻花林，淺粉色的花瓣紛飛落下，就像下著一場春時雪，而大人他在最大棵的那棵櫻花樹下駐足，眼前是一座石碑。

「……博雅。」

我聽見大人如此呼喚著，他的聲音輕柔平淡，帶著淺淺的笑意，卻又藏著深深的眷戀。

大人他在石碑前坐了下來，兩只酒杯斟滿了葡萄酒，倒映著繁天櫻花。

「今年的酒釀得挺不錯，你大概會喜歡吧。」

大人他靜靜地道，而後他舉起了杯子，清秀的臉上泛起暖意。

「人類的時間過得太快，吾已經有些跟不上了，也許再過個好幾百年，這個世界就不會是吾所認識的那般了吧。」

「……前些日子，山腳下的村莊辦了慶典，吾讓黑鳶帶著其他鴉天狗一起過去瞧瞧了。」

「你知道他給吾帶了什麼嗎？一只蘋果糖。」

大天狗大人笑了起來，「吾已經許久未嚐過蘋果糖的滋味了，這麼一吃，全部的記憶又都醒了起來。」

「但是，吾還是覺得，與你共食的那一只蘋果糖的滋味是最好的……」

大天狗大人像想到了什麼似的，他從隨身攜帶的布包裹中抽出那件紅色外褂，接著披在了石碑上。

「你的東西，吾都替你收拾得好好的。」大人輕聲說道，接著取出了那只木盒子。

「容易風化的，吾都加了妖力在上頭，這樣就不會消失了。」

說著說著，大人微微抬起了頭，而後他笑了出來。

「……眼下這副模樣，你大概是認不出來的吧，博雅。」

大人他舉起手，黑色的髮絲逐漸褪去，就像染上了清晨的暖陽那般，淺金色的頭髮隨風飄著，襯出大天狗大人那清秀的面容。

那一襲黑色的衣服也化作白色狩衣，袖擺上紋著紅掛花色的螺紋，就連那對血似的紅色眼眸也褪作群青，宛若倒映天空的清澈湖泊。

「還是這副模樣，你比較習慣吧。」捏著自己的頭髮，大天狗大人輕聲說道。

風吹起了大人背後的黑色翅膀，連帶飄下了更多花瓣，那件紅色的外褂隨風微微揚起，就像有誰正披著它一般，同大天狗大人對飲暢談。

那一晚，我睡得不怎麼安穩。

奇怪又沉重的夢境緊緊壓著我、扼著我的喉嚨。

我的周圍盡是焦土及火焰，奇怪的蛇影從塵埃中顯形，伴隨著尖叫不斷衝擊我的耳膜。

未曾見過的女人高傲笑著，黑色的孔雀站在她的肩膀上，那一對青灰色的眼中泛著欣喜、泛著興奮。

「博雅！」

我聽見了大天狗大人的喊叫，全身染滿血汙及沙塵的大人從右側衝了出來，黑色的翅膀傷痕累累，唯獨那雙群青色的眸中寫滿堅決。

「我知道！」

另一道未曾聽過的嗓音自我左側傳來，我回過了頭，那一道紅色身影在我身邊煞了車，額前一綹紅髮桀敖，俊秀的面容上也盡是血漬。

他手中舉著大弓，紅色的光芒自他指間竄出，化成了三支箭矢。

團扇拍下，暴風夾雜羽刃捲起，狠狠朝著那名女人的方向襲去，蛇頭自沙塵中鑽了出來，噬咬著羽刃暴風。

誅邪箭自緊繃的弦中射出，鑽破了塵埃，狠狠釘上了大蛇的眉心。

「不！」

那名女人顯然沒能料到這點，憤怒攀上她姣好的臉龐，大蛇逐漸崩解。

我看見大天狗大人朝著那名男性露出微笑，然而下一秒，有什麼東西濺上了我的臉頰，滿視線的紅。

「……咦？」

我愣了愣，攤開的掌心中盛著不知名的血液，我瞪著不知何時換上的白色狩衣，然後抬起了頭。

「……博雅？」

名為博雅的男性少了左半邊身體，鮮血染上他俊秀的面容，襯出了那對瞪大的紅色瞳眸。

「……不……」

我聽見自己這麼喊著，然後邁動雙腿，在對方倒下的那一刻上前接住了他。

「博雅！」

失去的左側空蕩蕩，殷紅的鮮血不斷從人類唇中溢出，我聽見自己不斷呼喚著對方的名字，聲音顫抖慌亂。

他沒有說什麼。

沒來得及說什麼，氣息就這麼停止在我的手上、在大天狗大人手上。

人類的生命火焰熄滅了。

我無法形容那充斥在心中的感覺，那是強烈的哀傷，摻雜著不可置信、滲進了無比的懊悔。

「……博雅、博雅……」

失去了人類，失去了故友，失去了知音────

失去了此生摯愛的人。

我是哭著醒過來的，人類逐漸冷卻的體溫還殘留在手上，就像那一切都是我曾體會過的一樣，我低泣著坐起身體，卻看見大天狗大人坐在我身側，模樣跟白天所見到時一模一樣。

「……你醒了嗎，黑鳶。」

大人這麼說著，群青色的眼眸泛起悲哀。

在那一瞬間，我突然理解了，為什麼大人每隔一陣子就會出門，為什麼會帶著酒跟木盒去那片櫻花林，為什麼在慶典的夜晚時、會露出那麼哀傷的眼神。

因為，那是大天狗大人與那名為博雅的人類、共同擁有的珍貴回憶。

「很久以前，在很久以前，那個時候，吾尚未將你們收作僕從……那個時候，吾還獨自一人待在這座山上。」

大天狗大人輕聲說道，他打開了木盒，拿出裡面的紅色髮繩。

「吾和博雅，是在這座山上認識的。」

「那個時候的我們，因為某些原因而相識，他是個非常強大的武士，結界術也十分高強，對當時的吾來說是朋友，也是相較高下的勁敵。」

「……後來，博雅他消失了，吾並不曉得他究竟去了哪裡，取而代之的是，那名黑色陰陽師的出現。」

「黑晴明大人他，說要帶領吾去翻轉這個世界，他述說了他的理想、他的大義，陰界裂縫在他背後發出了紫色的薄光，這一切像場夢，卻又真實的可怕。」

「吾追隨了黑晴明大人，作為大人的棋子，一步一步完成他的理想、吾的大義。」

「就在即將完成之際，博雅他回來了，帶著他的同伴們一起回來了。」

「吾並不曉得，或許連黑晴明大人也不清楚，那個女人早就跟八岐大蛇簽下了契約，並且蒙騙了我們。」

「正如你所看見的，復活後的八岐大蛇造成了莫大的悲劇，人類也好、妖怪也好，彼此都是傷痕累累。」

「……吾曾以為，博雅他不理解吾的大義、不理解吾的理想。」

「但是，一直到那場戰事平息後，吾才明白，原來博雅跟吾的目標是相同的。」

「他想保護他所處的人類世界，正如吾想守護吾所待的妖怪世界。」

「……只有你們所存在的世界，才是吾真正的大義所在。」

「……但是，吾想保護的人、吾所珍視的人、吾所深愛的人……」

「已經不在了。」

說出這些話的大天狗大人十分平靜，就像是在敘說別人的故事一樣，他握著那條紅色的髮繩，群青色的眼睛淡漠。

「你跟在吾身後時，吾早有所察覺，只是阻止估計也起不了作用，倒不如讓你理解這一切。」

大天狗大人靜靜地道，他閉上了眼睛，濃墨再度染上他的頭髮，從中滲出血似的紅。

「……大人……」

赤色的眸子映著我的身影，我沉默了片刻後，斟酌著話語。

「我並不覺得，大人所作的事情是錯的。」

「雖然，那個時候的大天狗大人傷害了許多人的心，不過我想，那名人類，是一直都相信著大人的吧？」

「您所想保護的這個世界，不管是我們也好，人類也好，對大人您來說，都已經做的足夠了。」

「所以，大天狗大人您已經可以不用再將自己染上那名人類的色彩了。」

說著說著，我笑了起來，「對我來說，天空的顏色還是比較適合您哪，大天狗大人。」

「……」

望著大人發愣的面容，我頓了頓，連忙跳了起來。

「不、不是，我並不是在……呃，請、請忘記我方才的話語吧，大天狗大人！」

我深深的低下了頭，然而大人他只是不發一語，手掌輕輕揉上了我的腦袋。

「……你們啊，說出了一樣的話呢。」

大天狗大人的嗓音在我頭上響起，我微微抬起頭，看著大人不知何時又變回了白色模樣，那對群青色的眼睛望著我。

「……吾的罪孽深重且償還無期。」大天狗大人輕聲說道，接著他將髮繩放回木盒，並蓋起了蓋子。

「不過，只是偶爾的話，讓吾放下這份愧疚，應該也不為過吧？」

聽著大天狗大人的話，我揚起了極淺的微笑。

「……下一次慶典的時候，大人也跟我們一起去逛逛吧？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「啊，還有上次大人吹奏的曲子，能不能也教我怎麼吹呢？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「還有那個葡萄酒、大人釀造的葡萄酒實在是很香……」

「……黑鳶，你的話太多了。」

「對、對不起！」

END

*在兩人尚未決裂以前，大天狗曾經用另一種姿態去見博雅(覺醒後的總裁樣)，被博雅說了還是天空的顏色比較適合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