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夜

【博狗】0804段子

我要先說，這篇是刀刀刀刀刀

最近腦子裡都是刀，刀的我很害怕XDDD

然後一樣的我還是怕你們會看不懂(抹臉

不過稍微思考一下應該就能分辨出來了，我猜(?

OOC有、渣文筆有、爛尾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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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人的眼底，一直都沒有自己。

關於這點，大天狗心知肚明。

打從被召喚出來的第一天，他便清楚明白了。

儘管那雙紅色的眸子總是映著自己的身影，可大天狗就是知道，博雅看著的一直都不是他，而是透過注視他去看著另一個人。

另一個與自己擁有相同名字的人。

「啊，大天狗，你在這裡啊。」

獨自待在房間休息的大天狗睜開眼睛，看著那擅自闖入自己房間、笑得一臉燦爛的武士青年。

「我替你帶了些小點，一起吃吧？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夏日的暑氣狂傲，即便縮於蔽有陰影的簷下，熱氣依舊不斷蔓延，熱得有些難耐。

小小的冰晶懸掛於屋簷，稍稍驅走了燥熱，幾個小妖怪橫躺在廳前，享受著冰晶上飄落的涼意。

雖然天氣是如此炎熱，大天狗仍舊穿著白色狩衣，看著博雅喚來小紙人送上涼茶，然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。

在心底暗暗的嘆了口氣後，大天狗伸手拈起了其中一塊點心，送進嘴裡。

好甜。

大天狗默默想著，他並不是非常喜歡這類過於甜膩的點心，可博雅的視線過於熱烈，讓他說不出自己不喜歡這樣的話語，只能勉強嚥下後淺淺扯起唇角。

「不錯。」他輕聲道，不著痕跡的端起茶。

晴明或許是知道這件事，茶泡得意外濃了些，但這剛好能去除口中揮之不去的甜味，順便潤潤有些發膩的喉嚨。

「喜歡就好，下次我再給你帶。」

博雅用著極為理所當然的口吻道，而大天狗只是靜靜頷首，再度拾起一塊甜餅。

比起這樣膩口的食物，他更喜歡清爽一些的鮮果，可每當他想要說出口時，總會因博雅而將話語吞回肚內。

真正喜歡甜物的是那個人，並不是他。

入夏後的夜晚並沒有因此而涼爽，雖說與白天相比，溫度降低了一些，可空氣依然沉悶，溼氣重的像是能讓人窒息一般。

在這樣的情況下，那具燥熱的身體貼了上來，親吻他的頸子。

「……博雅……」

大天狗低聲呼喚著，武士青年並沒有多言，只是將臉埋進他的頸窩。

白皙的皮膚泛上了粉色，破碎的低吟不斷迴盪在室內，替這夜晚增添了一絲淫靡。

博雅總像是害怕他會受傷一樣，總是將他翻成背面，明明翅膀是可以收起來的，明明他想要正面擁抱博雅，可對方總是不願意。

大天狗知道，那是因為以前博雅曾經壓傷那個人的翅膀，所以才總是這麼做。

「大天狗……」

沙啞的聲音如此喚道，被予取予求的大天狗只能不斷呻吟，回頭看著博雅。

充滿情慾的紅色眸子，到底是看著誰呢？

在一番激情過後，博雅總是會擁著大天狗入睡，瑟縮在對方寬厚的胸膛前，聽著胸腔裡強而有力的心跳。在很多年以前，那個人也曾經待在他的位子，聽著同樣的聲音。

「……大天狗……別走……」

胡亂的囈語自博雅唇間吐出，大天狗抬起頭，看著那對英挺的眉皺成一團。

他夢見什麼了呢？

是不是夢到當初對方離開的場面了呢？

伸出手，大天狗揉上了博雅的臉，將那緊皺在一起的眉慢慢揉開，然後撫摸著對方的面容。

就算擁抱著他，他也終究無法得到博雅。

被剜去的空位，是永遠也補不上的。

真正壓垮大天狗的，是博雅的那句話。

那一日，他們一如往常的窩在簷下，看著寮中小妖怪們嬉戲追逐，好不熱鬧。

徐吹的清風搖響了風鈴，替那嘻鬧聲更增添一筆，大天狗靠著廊柱，手上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，替身側睡著的小妖怪們搧風。

「天氣真好哪，大天狗。」

博雅輕聲說道，太陽餘光撒在他的臉上，刻畫著那稜角分明的臉龐。

「我們來吹笛吧？」

「……吹笛？」

大天狗愣了愣，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。

「對啊，我送你的笛子還在吧，天氣這麼好，適合吹笛啊。」

「不，我……」

大天狗倒有些慌張，舉止開始無措起來，而博雅偏著頭，似乎不理解為什麼對方那麼慌亂。

「你把笛子收哪去啦？」

博雅道，接著湊了過來，伸手就往他腰間摸。

「……博雅，我不會吹笛的……」

「啊？」

源博雅愣了下，似是有些不敢相信，「怎麼可能呢，以前你跟我一起吹過笛子的啊。」

「不，那是……」

原本在嬉鬧著的小妖怪們停了下來，他們互看了幾眼，神色有些古怪。

「……博雅大人。」率先發話的是山兔，她用著困惑的視線來回望著兩人，接著有些小心翼翼地繼續開口，「您大概是忘記了吧？」

「這位大天狗大人他，不會吹笛子啊。」

博雅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變得僵硬，紅色的眸微微瞪大，爾後像是明瞭了什麼一般黯了下來，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。

「……啊啊，我忘記了……」

「這不是他啊……」

細小的聲音響起，大天狗花了點時間才理解那到底是什麼聲音。

是心破碎的聲音啊……

巨大的翅膀在那一瞬間敞開，黑色的羽毛紛飛，蔽去了眾人的視線。

「大天狗！」

儘管被風拍得有些睜不開眼睛，博雅仍然呼喊著，伸手想抓住對方。

然而大天狗僅僅是看了他一眼，接著便振起翅，離開了寮。

「你啊，到底在做什麼呢？」

獲得消息匆匆趕來的晴明有些不悅，他合起掌中的蝙蝠扇，藍色的眼含著責備。

「……」

「博雅，你真的理解大天狗嗎？」

「……我當然理解他。」源博雅輕聲說道，紅色的眸微微瞇了起來，像是在回憶過去。

「他很喜歡吃甜的，總是要我多帶些甜物給他；他喜歡我從背後抱著他，喜歡我靠在他耳邊說話；閒暇時他總是喜歡跟我比賽吹笛，較勁著看誰吹的最好聽……」

晴明沉默著，最後他嘆了口氣，抬眼看著外面的天空。

「……博雅，你說的那個他，已經死了。」

「很久以前，就已經死去了。」

無視著對方輕顫的身體，晴明自顧自地道，視線再度移回武士青年身上。

「你很殘忍，真的。」

「將自己對於那個大天狗的思念與期望，加注在現在的大天狗身上。」

「你看的人、你每一次呼喚的名字，真的都是在叫他嗎？」

「在你眼裡，現在的大天狗，曾經存在過嗎？」

對於晴明咄咄逼人的話語，源博雅只是沉默著，不發一語。

「……放他走吧，博雅。」

「你對大天狗的思念，只會害死現在的他。」

那棵櫻花樹，是博雅第一次帶他來的地方。

也是博雅跟那個人，第一次見面的地方。

伸手撫著櫻花樹的樹幹，大天狗瞇起了眸子，看著上頭刻下的淺淺傷痕。

博雅所愛著的他，在自己到來之前便已死去了。

他在一場戰鬥中喪命，為了保護博雅。

那個他十分強大、十分溫柔，他擁有跟自己相同的能力，卻使用的淋漓盡致。

那個他有著一對溫柔的眼睛，有著溫和的嗓音，總是陪著博雅打過無數場戰鬥，總是站在對方身側、成為博雅最好的助力。

然而他卻死了。

大天狗一直忘不掉，當自己初次被召喚到這個寮時，周圍的人有多震驚。

他回來了，卻始終無法取代他在博雅心中的位子。

那一聲聲呼喚的大天狗，那一句句呢喃的愛語，都不是對著他說。

而是對著那與他擁有同樣名字；同樣容貌的大妖。

如果自己未曾被召喚出來就好了。

如果自己能在他之前、認識博雅就好了。

如果博雅可以、看著自己就好了。

那怕只有一眼，希望那對紅色的眼睛看的是自己，而不是那個人。

「……然而，這是不可能的事。」

大天狗靜靜地笑了。

雨輕輕落了下來。

倒臥在樹下的那道身影，是博雅最後看見的模樣。

像是睡著一般緊閉的眸子，被雨水打濕的淡金色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臉上，黑色的翅膀耷拉在身後，微微形成圓弧狀。

而那根鮮豔的鴆之羽就落在大天狗身側，宣示著他的存在。

「……大天狗？」

緊跟在博雅背後而來的晴明嘆息。

「……我說過了，你的思念終將會害死他，博雅。」

晴明低聲說道，看著緩緩踏上前，將大妖擁進懷中的武士青年。

就連你現在的眼淚，到底是為了他，還是為了又失去他而落下的呢？

END